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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创始人 张简蓝(左) 薛蓉合照
文 | 李梓新
和张简蓝的谈话很舒服。就像她做的独立杂志的名字《可以》,在成都话是舒服安逸的意思。
她圆脸,短发,大方地承认“张简蓝”只是笔名。
“我的原名叫梅玲,自己出书之后,很容易被人叫‘梅老板(煤老板)’,所以我就改名了。还有一个午餐肉品牌也叫‘梅林’,别人以为我是午餐肉千金。如果我是午餐肉千金就不用愁生计了。”
回成都做《可以》之前,张简蓝在北京的4A公司做了三四年互动设计,公司原先在国贸,后来搬到太阳宫。她一直住在“大通利福尼亚”(通州)。做久了,觉得广告公司压力太大,意义感也缺失。犹豫之中,她又错过了在通州附近6号线沿线的一套每平米一万左右的小房子,现在那房子已经均价三万起。
“要是买下那套房子,我现在也是个百万富翁了。”她言语中还带着遗憾。
但我问她,买下房子就不回来了么?她却说,还是会的。
回到成都,她就和开服装店的朋友薛蓉一起,决定出一本独立杂志书。薛蓉那时正考虑关掉自己的服装店,因为服装销售都转到线上去了,但她的淘宝店也做得不怎么好,索性过点安静的小日子。
两人拿着五万块存款,做了第一期《可以》,从2014年3月开始筹备,到7月出版。张简蓝自己会做杂志设计,多年来Kinfolk等独立杂志放满了她家的书架,其中得到的滋养也成为功底。
简蓝和薛蓉两个创始人不拿报酬,帮忙的朋友都是友情价。“过程是盲目的,朋友说如果是理智的话你们就不会去做了。”
第一期杂志的内容是关于成都和自然的生活方式,这种主题也贯穿到以后的两期。
可是它没有书号。只能在一些独立的小空间发行,进不了书店。
从第二期开始,简蓝就决定要和出版社合作,获得一个书号,成为正式的出版物,这样能打开更多的发行渠道。
和出版社合作是痛苦的,虽然简蓝把握住独立的采编权,但出版社还是要有一个“审稿权”,这一审,通常就是三个月。审稿费加上书号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很多独立杂志并不会选择和出版社合作,他们往往一打听行情就却步了。
张简蓝(左)
但是简蓝认为这点有意义。有了书号她才能往书店铺货,方所、言几又、PageOne……都是她一个个自己谈下来了的。然后,她又自己开车往成都的一个个书店送货,“搬书搬得胳膊线条都粗了。”她抱怨道。
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可以》这本杂志的由来,那是在广州方所书店,大大的留白空间,清新的版式,有些《Kinfolk》的眉目。一看出版地是成都,不是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更有一丝惊喜。第二期讲的,正是成都的文艺小店和日常生活。
可以想见,这样的主题在现在是怎样的受欢迎。
结果,这一期卖断货了。简蓝正在组织众筹,让筹集一次加印。
直到半年后,我才在成都太古里的MUJI Café和简蓝见面。
她也和我说了更多这本杂志背后的故事。
事实上,做完第一期之后,第二期的出版资金没有着落。包括简蓝的生活来源,都要靠接设计外包来解决。然而她的运气不错,小半年之后,又有了一笔资金可以做第二期,然后又是第三期。她说,自己现在50-60%的时间还是在做设计外包上。虽然有点多,但比起北京的生活,现在更自由、惬意。
由于有广告设计的背景基础,加上简蓝自己超爱Kinfolk和日本、台湾杂志,《可以》的风格和整体呈现在国内独立杂志圈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人见人爱。59块的定价虽然略高,但也不能低估“生活美学”受众群体的消费力。在方所和PageOne,《可以》都排在推荐位。
当然,这也不是一日之功。刚开始,它们都是被放在角落,后来因为买的人多了,书店也重视起来。甚至有时会碰到暗示,如果和店长关系不好,即使卖得再好,店长也不会推荐的,而且他们有权利随时退货。
《可以》团队
在书店和独立杂志的关系中,书店是全面的强势者。他们不仅能够决定你进步进场,摆在什么位置,而且结款周期居然长达一年。我听了之后大呼难以理解,简蓝却早已见怪不怪:“不知怎么就约定俗成了,理由就是书店不好做,事实上书店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他们的流动资金可以做很多事,政府还会对他们提供支持。”
虽然自办杂志艰辛,简蓝暂时还不想被出版社“包养”,也就是由出版社负担所有的成本,然后分一点小比例的版税。她还是想自己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现在,《可以》已经在全国20多个书店出售,也拥有了淘宝店。对外地书店的供货,以及淘宝发货,也都是简蓝一个人搞定。“我这是一人分饰多角。”她笑道。
我们道别的时候,她又要去言几又书店送货了。在精致的太古里,地下赫赫有名的方所书店推荐位摆着她出品的书,这也是一个出书人的骄傲吧。而成都这座日益发展的现代都市,她看到了无限的记录可能性。
“这肯定是一本成都烙印很强的杂志。”在自己的老家成都,她找到了做这件事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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