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咪娜 于 2011-10-11 08:45 编辑
以色列篇——夜抵耶路撒冷
Down Town街边的咖啡店很早就开了。小店在丁字路口,从三面赶早的上班族都会停一小会儿喝杯咖啡或红茶再离开。没有坐的地方,站着喝咖啡喝茶也红火的生意在中国没见过。我喜欢这店现磨的咖啡,没有很涩滑的口感,粗糙的颗粒经过喉咙却醇香难忘。当然习惯了不加糖。我把所有行囊都背在身上了,以色列签证是志在必得的。就打算使馆开门领到签证后能赶上最后一趟安曼侯赛因口岸到以色列的过境客车。
以色列使馆门前还是聚集很多办事的人,有几个熟悉面孔,都是昨天一起排队办签的。我们被通知中午十二点左右才能领到签证。我对领取签证的方式感到好奇和忽然的紧张。还会同昨天一般经过重重检查么?八戒仍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在使馆门口未营业的室外餐厅坐下发呆。我俩都没兴趣相互了解,两天的相处也没有改善对彼此的看法。他不经意提起自己的相机,不经意掏出来,还是很摆谱的表情,加了点不自觉的轻蔑语气告诉我很多人不晓得他相机的牌子。这很多人里我理所当然地想应该有我,只是想。相机出现的时候我为自己不会唱颂赞之歌感到愤怒,紧接着我想大喊自己爱虹摄。是的,我记得什么时候在虹摄乱晃看到过这款相机,而且记得它昂贵的价格。莱卡M9,二十来万。八戒的表情终于有些扭曲,停止说话。沉默的呼吸再次形成屏障。
一阵欢腾的锣鼓声让我想起今天是约旦国庆日。从餐厅快步走上街边与游街的学生队伍一同摇摆。学生们的脸上有约旦绿色的国旗,笑开了,国旗就热情而奔放。我给他们照相时,从使馆门口奔来几个便装的工作人员,他们制止我的拍摄行为。不是游街队伍不能拍,而是不允许在以色列使馆周围进行拍摄。怏怏挥别一位长得有点儿像小龙(Kalmhhorizon)的学生,返回餐厅继续等待放行领取签证。餐厅员工陆续开工,忙着各自的营业准备工作。八戒混进去认识老板,于是,我们在等待的同时蹭了一顿免费午餐。
补:约旦签证
图:以色列使馆所在的街道名
图:约旦国庆日
没有象昨日那些繁琐的检查。仅是经过第一道检查,几十人各揣情绪走到男女对座的等候区闷坐着。似乎从出发到现在,等待是焦躁的我开始习惯的事。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个工作人员从使馆大楼里走出,手里攥着厚厚不同颜色的护照。等候的人开始蠕动,却走不出被围起的座位区。这种现象是见过的,在国内,此时应该有人踩着座位跳到工作人员身边动手哄抢了。平静谈不上,相信在这里等候领到以色列签证的人们多少有点激动,但谦让与相互递拿护照的帮忙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多么日常的事情。拿到护照首要看的是自己获得多少天的停留期,一个月。尽管我只有两天呆在以色列……
迫不及待地跳上出租车,赶到安曼北车站。在偌大的车站里走了一圈,没几个人知道有客车到侯赛因口岸,只有出租车,25JOD/辆。经过埃及人的调教,我学会更多不信邪,又在车站走一圈问一轮,还是相同答案。约旦人应该没那么市侩,我认为自己忽略了什么。询问一辆专跑口岸的出租车时,两个年轻人坐上他的车,每人交了5JOD。哦,我忘了拼车是世界通用的招。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到达安曼与以色列边境,安曼口岸的标志是侯赛因国王桥。在出境厅交护照办离境手续,离境税8JOD。他们没有把护照给我,告诉我在厅外等接过境的客车。这一等就是两小时不止。护照没拿到终究让我有些心焦,再者没有类似我等那么久的过境人员。耐着性子在中庭踱步,观望不时来去的豪华客车与成批上车下车的人。忽来一声喊叫我神经质地跳起来,背起包跟工作人员一路小跑上车。巴士是安曼的,载人送到以色列边境,4JOD车费。护照还是下落不明。
穿越到巴勒斯坦平原,路标没有我认识的。车窗外不时看到远处的军车,景色枯槁。行驶十分钟后,巴士停在一处绿地浓密的建筑群里,楼外停有喷着联合国标识的越野车。紧握冲锋枪的士兵严肃得煞有其事,在巴士门下守着。这儿已经是以色列境内了,我们都被命令在车上等候。看到我的行李被客气地对待,推入楼内,然后下落不明。我该焦虑吗?护照与行李的去向不明。在严肃的士兵面前逐一下车,他们的食指始终距离扳机不到两厘米,抬一抬,就能对准我的屁股,再抬一抬,就是心脏。一位带墨镜特别帅特别有范儿的士兵GG,我冲他笑了笑,他嘴唇抿成一线,点点头。酷酷的味道。以色列对安检的重视是登峰造极的,从车上下来的大家一言不发,沿着警戒带在周围全是便装士兵的监视下走到一个小办公亭边排队等办入境手续。亭子里四五个脸绷得快裂开的工作人员,我们的护照躺在他们手边。简单的逐一核对后很礼貌地把护照返还我们。拿到护照的踏实感,里边没有盖约旦的出境章令我感到奇怪。第一道检查就这么走过场式的简单。从办公亭领到久违的护照后大家被引领进入楼内,第二道安检开始了。象机场的安检,四五个安检员围着你不断扫描。我不停摘掉身上的饰物,又被同性抚摸,当众的,却无人顾及观看。过了这道安检大家都各收拾各的,小紧张与忙碌。第三道是真正入境检查,我挑了个最美的以色列MM柜台办理。MM虽笑眼神却犀利,看过我护照,问一些简单问题,最后边用笔划掉我护照上原有3个月有效期,写上Only one week,边说了一句我觉得自己应该要表示愤怒的话:
“Because you are Chinese , So……”
好吧,我没有国爱,耶路撒冷的诱惑可以取代很多。再说我也没有一个月时间在以色列呆着。入境章哐地盖下,我忘了国耻兴高采烈地走向第四道安检。大厅中央用警戒带围起的安检台,一位体态丰韵的MM笑盈盈地检查刚入境人员护照,这是最后一道检查线。靠近门口的行李传送带边上的地板躺着熟悉的黄色,象陪伴已久的老朋友,我有些激动地跑去拥抱。噢,我苦难的行李。
顺利入境以色列,我有点忘乎所以的得意。离开口岸的中型客车相比安曼的豪华许多许多,连平原上无尽的公路都是四车道平坦高速。车内寂静无声,窗外盈满我荒芜的期待与好奇。客车终点应该是耶路撒冷郊区,四周杂乱无章,象小时候放学经过的废铁回收站。没有高楼,建筑颜色统一得无趣。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任何公交汽车或出租车,往回走向刚乘的客车公司老板询问。他象个电影导演,大手一挥,从哪冒出一辆出租车。25NIS(新谢克尔,1NIS=3.4元)打表到著名的雅法城门时,夜幕已完全笼罩整座圣城。雅法城墙在灯光点缀下神秘吸引,城内错综复杂的小巷灯火通明,又是琳琅的工艺世界。忽起一阵怪风,墙脚的猫蜷了蜷身,慵懒地跑开,进入黑夜。背着包一路七拐八弯地询问,Citadel Youth Hostel是洞穴旅舍,很多人都知道。只是Marks St逼仄的小路让我否定判断绕了很多冤枉路。没有看到Citadel Youth Hostel灯牌前,那么浓的夜那么安静的角落,一间不足几平方的咖啡小店仍然营业。它骄傲地等待也许会经过停留的人,那盏昏黄的小夜灯煞有情调地在屋内摇曳,没有看到客人走动。我经过的时候一位年轻女孩从门口探了探头,习以为常般又缩回去,没有对背包客感到好奇。我以为她的店是尽头,想象她的客人应该都是在这里回头。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只是路过她的店往更深的巷子走,或许也路过了她。
我在Citadel Youth Hostel没有预订,多人间接受预订必须是两天以上才会有铺位。80 NIS我还是奢侈地住了单人间。公共的大阳台很有气氛,夜的星空下,看着整个耶路撒冷城,淡淡悲凉袭心……
图:以色列签证
图:以色列口岸到耶路撒冷的接送车
图:我住的洞穴旅舍
以色列篇——坟墓上的城市,你是美国的儿子(一)
我没有睡在洞穴里,也没有象那几个女孩被迫在阳台席地而眠。我的客房穿过洞穴依上而建。半夜里女孩们的烟味儿飘入我的房间,挑逗我原本就凌乱的情绪。圣经故事进入梦里重新演绎千年鲜血淋淋,耶稣复活,鲜血变成奶酪与一挺挺夺食的机关枪。奶酪最终只是幻象,耶稣指着那一场场杀戮留下的痕迹说是天父给予的惩罚。于是,怒极的人们又把他钉上十字架,裹着下身的破布掉下来了,他穿着现代的内裤……
隔壁教堂和铉般的钟声敲开晨雾,重复的清脆有新生的渴望。这儿的旅行者都不怎么早起,可以迷路的巷子安静的几乎听到邻猫跳跃的声音。我喜欢这种幽静惬意的感觉,尽管有可能一直找不到哭墙与大卫塔。昨天夜里经过的小店再次出现的时候,我认为自己应该进去小坐。我相信一种微妙的缘分,并坚持完成。没有昨晚那个探头女孩的身影,楼上窗台栽种的小花象她在我记忆,无华却深刻。我是一个特别没有方向感的人,不刻意熟记,迷路的风景在回避思考的状态下更清晰动人。城里的每一块石砖路,都沉淀有它的历史,静静躺在那儿,任人走过。当太阳开始折射出金黄的时候,我通过了哭墙的安检,进入寥寥几人的广场。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接近哭墙,靠近了,就有哭的冲动。在这里形容非宗教信仰的情绪是很艰难的,但我确实激动了,仅仅是站在广场上张开双臂静静环视四周。圣殿山,哭墙,著名的圆形金顶,它们完美的勾勒出天堂模样。
哭墙被隔开为男女区,左男右女。对着墙象征性地摆放十几张塑料椅,我们国内大排档专用的那种,供信徒们长坐祷告。哭墙的忧伤很外在,每一位面对它的思想装满虔诚。密闭的石缝塞满无数的哀愁与理想,有些没有稳固的掉落地面,无人拾捡或打扫,长年风化。用额头轻抵神圣的冰凉,听身边女孩们细微的啜泣,也只有在触碰别人的信仰时,我才感受到信仰的力量,感受到自己生命背后或许有那么一点儿荒凉。
图:哭墙前的广场
图:哭墙,女性专区
图:哭墙前啜泣的MM
图:哭墙与圣殿山
静静离开哭墙再次没有方向感游荡在城内,不知不觉走入了圣殿山,走近那个标志性建筑体,圆形金顶。那个在任何方向看着都耀眼的圆形体在一片华美的蓝色窗花上,我绕着它走了一圈,靠近入口时被无情的拒绝浇灭所有我对清真寺的兴趣。圣殿山的每个角落都刻满历史,但这个在我想象里应该忧伤的地方却处处充满欢笑。林荫道上冲过来几位调皮的女学生,中规中矩的校服,小麦色皮肤令眼白角度放大。我羡慕那一双双无邪的眼睛,她们让我对比自己不一般的童年。女学生们在我面前争抢上镜,拍得不好了,她们脸色难看地要求我为她们重新塑造。闹开了,我有些抵挡不住那些开始蛮横的热情。也许是她们嬉闹的声音太大,引起景区工作人员注意,被喝止了,她们一哄而散。于是林荫道又陷入我走后的宁静。
按着手上的地图,我想进入耶稣的世界,从悲痛之路开始。还是没找到地图的方向,无意间经过圣殿山的一所女校。过后才知道,那儿就是耶稣悲痛之路的第一站。随后没有意识地漫步在城内,也是没有任何意识地把悲痛之路的所有点都经过了。值得一提的,经过第几个点时,遇到一队说国语的旅游团。我有些惊讶国内会有旅行团到以色列,和其中两个也同样对我好奇的点头微笑打招呼:
“你好。中国人?”我问。
“不是!我们是台湾人。”他们“骄傲”地回答,然后撇脸过一边。
你妹,台湾人!忍着曝粗口的冲动,转身走人。心里委实憋的慌,忽然觉得自己爱国情绪特激昂。悲痛之路是从城内繁华的商业街穿过,景点与商业区的完美结合,游人如织,多为西方游客。商店里卖的工艺纪念品大同小异,价格折合人民币贵的我不忍下手,只能忽视而过。在悲痛之路的终点什么什么教堂,如大昭寺内的盛况。华丽的灯盏与塑像前排队匍匐的教徒,啜泣念喃与眼泪总在这里飞那么一会儿。精致的蜡烛燃烧与无数的体味,空气污浊着在上帝面前表现信仰价值,虔诚得好像不图回报。耶稣死后躺的石台被当成圣物又不似圣物地摆在殿堂中央,无数人排队轮流跪下膜拜触摸亲吻。我相信那块石头最初是粗糙的,在汗水泪水口水的作用下形成今天的光润。尝试信仰稍微可以满足我对信仰的好奇心,于是学习膜拜触摸与在恶心上亲吻。只是石头的味道,我想,上帝会和释迦牟尼交流惩罚我的伪虔诚。
图:圣殿山
[
图:学生MM
图:耶酥悲痛之路第一站
图:耶路撒冷旧城
图:耶酥悲痛之路第?站
图:耶酥死后躺的石板
悲痛之路没有走出我的感想,我象寻找电影拍摄地的急于找圣经里“最后的晚餐”地。地图的指示明显不够详细,据说那儿是间偏僻的房子。我沿着城墙寻找,有个兜售明信片的男人一路尾随,从我几次拒绝购买以后。在以色列这种情况是比较少的,大多数男人偶尔会有搭讪的举动,但都能克制自己冒犯的行为。我不知道是否是这里强烈的宗教信仰意识遏制了他们荷尔蒙的激发,总之,如同在埃及常受搭讪调戏或现在被长时间尾随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如若不是极度恼怒,一般我很少将火气外露。没错,我是典型的天蝎座,阴在肚子里的人。脚步停在一所酒店外,专心研究地图没心思搭理旁边那位兜售明信片的男人开始毛遂自荐做导游。我认为圣经里“最后的晚餐”应该在这所酒店里。踮脚朝里东张西望,明信片男人突然抢走我手里的地图,嘻皮笑脸地问:
“What are you looking ? I can help you.”
“Give to me.”我开始生气,不客气地说。
“I can help you , Tell me.”男人毫不知耻地甩甩我的地图,嘻皮笑脸加威胁。
“Fuck ! I don’t like a joke.”找不到最后的晚餐已经够郁闷的,现在姐我更怒了,骂粗口。男人停止摇晃我的地图,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甚至有些无辜的语气:
“So evil .Where are you from ?”
“I am Japanese.”我不文雅了,所以想也没想就栽赃日本人。男人竖了竖拇指,态度收敛一些,把地图还给我再没说话,只是还没走。没侵犯到我就不需要搭理他,我继续在酒店外探头探脑。这时候走来两个衣着笔挺的东方人,身份不详,应该有点底料,因为在他们前边有一位服务人员礼貌地引路。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位看了看在墙角的我,又看了看明信片男人,然后迟疑一下,用中文问我:
“你,需要帮助吗?”
绅士的礼貌和直觉我是中国人让我万分感动。原来我喜欢绅士与闷骚的细心。
“谢谢,不用了,我可以解决。”
他点点头,然后进入酒店……被绅士这一迷,就忘记顺便询问“最后的晚餐”在哪儿了。缘分的东西不勉强,既然找不到,也不强求。于是转身要走。
“You’re Japanese?”听过我们对话的明信片男人拦着我问。
“切!”绕过他快步离去,到雅法城门口后他就不再有踪影了。
耶路撒冷有新旧城之分,旧城共有四个城门,分别在四个不同方向,其中雅法城门最为著名。黄昏将至,沿着城墙走到另一个城门口,从这儿出城往上就是橄榄山。在橄榄山上看夕阳下的耶路撒冷会很有感觉。走过公路对面,白色墓碑遍布两座山头,公路从墓地环绕上山。我为眼前的白色筑体震惊,早上在圣殿山上远眺并不知道这是墓地。走近了,才想起犹太人被屠杀的历史。是的,这是犹太人的墓地,上万座墓碑赫然林立在橄榄山下,哭墙背后。不愿随公路绕圈上山,捷径是公路边的楼梯往下穿过犹太人墓地,与悲凉的默然同行我感到阵阵悚然。乌鸦象吸血鬼影片的姿势蹲在墓碑一侧,拉耸着脑袋。经过后,它“呀呀”振翅飞去,又随处停在我将要经过的墓碑上。它在提醒那些沉重的历史么?我的来到打扰了亡灵,它们加快了时间的脚步,停止了空间的变化。夕阳快完全沉下时,我仿佛接近终点却仍然迷失在这片死寂中。最后,我确定自己误闯墓区禁地遭受惩罚了,除了沿公路上橄榄山,没有任何捷径。华灯点亮的此刻我经过最后一片墓区,其中一口石墓盖板半开半合。我忽然被它边上的绿光吓到,感谢自己工作时走过现场看过开膛破肚,也不畏惧鬼神之说。所以定定心仔细看,一只硕大的乌鸦泛着绿光陌生且冷酷的眼神……
没有找到“最后的晚餐”,也没能顺利上橄榄山并没有令我感到遗憾。墓区找到的死亡感觉延续在活着的世界,喧嚣,破碎,没有章法。回到旧城,再次走近哭墙。夜幕下的耶路撒冷有些敏感有些紧张。街头巷尾与哭墙广场布满军警,广场中央更是赤裸裸晾在武器架上一排排机枪,对准的方向是哭墙。整个广场上明显的士兵比游客更多,增添紧张气氛。我也有些不明所以,期待能参与什么,于是跟着人群面对哭墙等待更深的夜。苍白的舞台灯光打在腼白的哭墙上更惨白,它见证了白天沉默的忧伤与夜晚肆意的喧哗。一个新兵宣誓入伍仪式,隆重地在历史面前表演今天。成百上千的人汇聚于此,仿佛没有昨天,只有明天……
坐在旅舍阳台发呆,夜下甚凉。教堂的和铉声响,我想念一个人……
图:雅法城门与大卫塔
图:旧城
图:犹太人墓区
图:走近墓区
图:地狱与天人间
图:黄昏下的哭墙广场
图:新兵入伍仪式
图:漂亮MM
图:夜下耶路撒冷
以色列篇——坟墓上的城市,你是美国的儿子(二)
今天下午我将离开这座自己已经彻底爱上的城市。大早就把行李寄存在前台,出门继续最后半天的游城。在旧城,无论身处哪个角落,都能衍生太多惆怅。有点文化的,会关注千年历史;跟随信仰之列的,去追随上帝的足迹;感性的,坐在僻静的角落,点上杯咖啡想念遥远的心上人;异教徒的,情仇纠葛相互诋毁……在这里,没有过于激烈的欢声笑语,没有招摇的叫卖,没有放肆的调戏与风尘的笑脸。他们的含蓄与利落的交流风格,让人感受一份还算淳朴的真诚。雅法的城墙巡礼是在城墙上绕一圈,可以看到整个耶路撒冷旧城全貌,当然还有城外的犹太人墓区。我相信城墙巡礼的可观性,但是45NIS让我犹豫很久,最终放弃。
能有几个人记得自己第一个梦想?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直至今天,我们无比的贪婪堆积了多少个梦想,而坚持下来的,实现的,究竟几个?我站在栏杆前,静静凝视大卫塔的时候如是想。最初的梦想,记在母亲送给的一本土黄色工作日记本里,青涩的铅笔字迹记载了自己懂事后的第一个梦想,十天吃一顿有肉的饭菜。梦想底下有母亲的批注,努力去实现了,那就成为母女的约定。长大了,梦想一度模糊,它被现实打败,就觉得很可笑,所谓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再长大了,懂得迈出一步,虽然不至海阔天空,却也守住自己一片宁静的天地,所谓的不为物喜不以己悲。原来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只是填不满的欲望心理。我不富裕,荷包不富裕,时间不富裕,仅仅是我想完成一个与自己的约定,与生命的约定,所以,我站在这里,静静地,凝视我的梦想实现。尽管它看起来不完美,却已足够让我觉得此刻幸福。幸福,它并不能延续永远,我始终悲观的坚信,它只是当时的一份感觉,并非无可取代。
他是两个精美纪念品店的老板。我挑选礼品时,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面带微笑。被盯得不自在了,我干脆面对他,让他给我推荐礼物。他特兴奋地蹦起来,告诉我,他另一个店里有我手上带的珠子。噢,货币珠。我对各种不同地域的货币珠很有兴趣,从前年在拉萨开始。现在手上戴的,就有拉萨和约旦淘到的货币珠。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耶路撒冷也有15、6世纪的货币珠,品相不是很精美,但也值得收藏。礼品店老板拿出两簸箕的珠子,五颜六色不被重视地跟其他很赝的绿松石之类的饰物堆在一块儿。我挑选的时候他总是很热心地找来其他什么饰物在我脖子或手上比来比去,有意的碰触后脸红地闪开。我了解这种无言的讯息,也为他可爱的举动感到好笑。每每我挑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总能利用一些小饰物打断我要结账的准备。情急下,他就说把那些比划过的小饰物送给我,然后又在镜前摆弄一番。末了,他说他爱上我了,让我留下和他结婚。诚恳的求婚我觉得很戏剧,他一一列数了自己的财产,告诉我将会很幸福。哦,我说你到中国定居我嫁你。他很失望地看看门外年迈的父亲,摇摇头,一副要哭得样子,抓着我的手说不行。我耸耸肩挥挥手谢谢他的礼物,走了。再次经过的时候,我背着行囊路过他的店,走出城,走出耶路撒冷。多少年后,他累计有千百次不同对象的求婚……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在耶路撒冷怎么去边境口岸。那天乘坐进城的巴士车名字问了街上N多人也无人晓得。呼啸而过的城市电车卷起热风袭来,站在新城街头有些迷茫与无奈。新城的街貌相比旧城有天壤之别,现代化的建筑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西装革履的朝气。这里可以看到,一座古老的城市,挣扎着展示它的现代化。坐上出租在城市兜了半圈,没有发现熟悉的巴士踪影。司机说可以载我到口岸,600NIS。开玩笑,我宁愿再花30NIS把另一边城市给兜一圈,也不愿包出租去口岸,大不了就误了明天回国的飞机……
司机还是很好心,打了几通电话给朋友询问我所描述过的那辆巴士的样子和路线,最后还是给找着第一天到达的巴士站。离开的感觉并不好,每一次的离开,我总想着自己会再来。但是没有重复的旅程也是自己曾经的约定。走了,就不再回头……
约旦,安曼。八戒已经不在Mansour Hotel里了。老板Wadi看到我很高兴地搂着我,说没想到我会回来。我有些诧异他的热情之举,随后Wadi乐呵呵地给了我一间四人房,6JOD。还特地为我煮了晚餐,送了大瓶可乐,拉着我不让我离开前台陪他聊天。留了在中国并未开通的Facebook和EM给他,他甩了甩那头及肩的卷发然后开始表白。噢,我看着免费的晚餐思考着给不给钱的问题。Wadi好像看出我的为难,拍拍我肩膀,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以为我是八戒的女人,因为我俩同屋……Cao,“市场”恢复的过程真曲折。
无眠的夜,因为明天即将归去……
图:耶路撒冷旧城
图:一个难看的冰淇淋和一块面包的午餐
图:欢乐的人群
图:耶路撒冷旧城
图:淘货币珠
图:城里精品店
图:城外城市电车
结束篇——回与归
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地方任何人让我有归属感。走了也就走了,留下也只是暂时。永恒不变不是定律,没有人能证明,敢于证明,能做的只是苦逼的憧憬。安曼更早的清晨,我还是站在三角地带喝也许是最后一杯这里的红茶。没有伤绪,可笑的平静仿佛坚定我还会再经过的样子……
出租车送我到第三次来过的地方,安曼北车站。机场巴士由于人过少换成中巴,疾驰在冷清的街道上随叫随停。到达机场也就半小时四十分钟左右。安曼的国际机场有点落魄的样子,怀疑地两度出入我以为自己走错到哪个景区服务中心。多方询问迪拜航空的柜台,跑了两次1、2航站楼,整的快崩溃最终确定在2号办理。工作人员把我的背包翻个底朝天,从死海带过来的石头引起热议。有意思的是我假装不明白的举动他们拿我没办法,把石头还给我,打发走人。我被滞留在他们的工作室两小时,还是为了背包问题。天杀的迪拜航空,除了7KG行李外,多出部分算超重,交费8USD/KG。我的行李有几块由于太穷被当成纪念品的死海石头,超重是肯定的,死赖着不交费是必须的。开玩笑,折成人民币1K多呐,比机票还贵了。于是,我玩无知被带走了。带走我的是迪拜航空一帅哥,把我带到工作室递上水果给我慢慢解释,还有纸笔算丫账的。算丫算,他就给我写EM地址了。我看看有机可乘,趁热打铁求他放一马,或者可以打个折。帅哥笑笑说不行,让我留电话。丫的这辈子没追过人么?不给行方便还想得青睐。周旋一小会儿,还是没给我通融,倒是又演求婚记。我说,好,你给我报销机票和行李费。他沉默,走了。苦逼的都败给了现实……
钱就这么很明白地交了,我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又回到迪拜,接着是广州,接着飞成都火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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